��如果她从他离开后就待在地毯上一直到现在,那么她无
疑是在折磨自己。
  心莲慢慢抬起脸,仿佛电影中慢动作一般缓慢。
  灯是唐司言回来之后才扭亮的,他环顾四周,没看到餐车的踪影,桌上也没
有晚餐餐盘和任何食物。
  「你吃过东西了?」唐司言问,得到一阵沈默。
  他皱着眉头拿起电话。「今天送过食物上来没有?」他问电话另一头的服务
小姐。
  「没有,唐先生。」小姐甜美的声音回道:「需要送宵夜上去?」
  住在总统套房的是特别客户,因此饭店柜台小姐能立即叫出客户的姓名。
  唐司言回头瞟了一眼蜷在地上、苍白虚弱的女孩。「有什么东西就送上来。」
他简短地下令,然后挂上电话。
  「你不是想等我回来一起吃晚餐吧?」他讥讽地问。
  心莲瞪着地面,仍然没有回答。只有她自己知道,她全身抖得厉害,她怕只
要一开口说话,颤抖的声音会泄露她虚弱的秘密,而她最不愿意的,就是在他面
前示弱。
  唐司言眯起眼。他原本以为依她叛逆的个性会选择离开,没想到她竟然留下
等他。
  「你要我做什么,大可以直接说. 」心莲终於开口,声调微弱。因为过分压
抑,以至低弱的声音根本没有高低起伏。
  唐司言靠在吧台边缘,双臂抱胸,无声地嗤笑。「我早就说得很清楚,你是
来陪我的,这还用问?如果你的羞耻心开始做崇,大可以说一声,你绝不勉强。」
  心莲抽搐了一下。她纤细的手臂慢慢放开环抱的膝头,撑在地面上,试着想
站起来—
  「啊!」她呻吟一声,才离了地面十公分的屁股,又重重摔回地上,臀部霎
时传来一阵裂开的刺痛。
  也许因为坐在地上太久了,她的下半身几乎丧失了知觉. 或者是另一个主因

  她全身克制不住地颤抖出卖了她。
  唐司言无动於衷地靠在吧台边,甚至倒了一杯酒浅啜,等着她自己爬起来。
  心莲却呆呆坐在地上,她感觉到手脚无力、四肢瘫软,更可怕的是——她感
到一股全身抵挡不了的酷寒,颤抖更加剧烈,而且头痛得厉害!
  「宵夜十分钟后就会送上来,怎么?还要我扶你起来?」他不留情地继续他
的讥嘲。
  心莲咬着唇,努力想靠双腿的力量站起来。一分钟后她是站起来了,但随即
眼前一暗,往后栽倒——「?!」
  随着酒杯破碎的清脆声,同一时间心莲跌在唐司言怀中……
  她头好沈、好热……她感觉软绵绵、没有一丝力气的身体被包围在一双强壮、
温暖的臂弯里,知道自己并没有狼狈地摔在地上,她安心地吐出一口气,然后迅
速地失去知觉.
               *****
  恍惚中额头传来一股冰冰凉凉的畅快感,心莲呻吟一声,缓慢地转动她发胀
的头,挣扎地睁开沈重、发酸的眼皮。
  一张男性化、鼻梁挺直、贵气、棱角分明的俊脸停格在她脸部上方,男人带
着神秘色彩的黑暗瞳孔内倒映出一张憔悴的脸蛋。
  「你生病了。」唐司言面无表情地道,暗沈的眸子却掠过一抹星芒。
  「我……」心莲想开口说话,却意外地发现自己的嗓音嘶哑,喉咙痛得像是
有一把火在烧一样!
  看出她的痛苦,他转身倒了一杯温水。「喝下水。」他的话不像哄诱,却比
较像命令。
  他跟阿漠的背景不同,从小到大得天独厚的他从来不曾照顾过别人,何况是
一个生病女人,他怀疑他今晚的耐性是从哪里偷来的!
  纵然心莲不想喝他施舍的一杯水,但喉头烧灼的疼痛让她很快地屈服。她张
开嘴,一小口、一小口地吞咽杯中的透明液体,让他替她扶着水杯。
  「和自己的身体过不去,如果是你拿来对抗我的方式,那就实在太愚蠢了! 」
他低沈的声调和粗鲁的用词,微微透露一点抑藏的情绪.
  他正在生气,而且是非常生气!
  这个笨女人!从第一次见到她到现在,她的表现就从来没让他觉得聪明过!
可笑的是他竟然老是和她搅和在一起,就算是俩人解除了婚约、完全没有关系的
此时,更不可思议的是,要她留在他身边一星期竟然是他自己提议的——他真不
知道今天早上他到底发了什么鬼疯!
  色欲从来没有让他沖晕头过,过去和未来绝对不可能!虽然她的裸体让他胯
下的欲火无比坚硬,加上今早他试探过的、她腿间湿淋淋的小缝也在诱惑着他伸
指探询,他还是不敢相信他会疯到这种地步!
  思及此,唐司言冷冰冰的俊脸开始有了表情——至少他皱起了眉头.
  「我留下来了,你答应我的事……」
  确定自己能开口时,她首先问的是那一笔他答应汇进父亲公司户头的钱. 喝
过水,心莲觉得好多了,至少在重新醒过的现在,她已经不再觉得从身体内部发
出来的寒冷,是那么冷得让她无法承受。
  「放心,五亿明天早上就会汇进何焕昌的户头. 」唐司言又回复面无表情。
  心莲点头,隔了一会儿,她开始解开胸前衣扣。
  「你在干什么?」唐司言的声音僵硬。
  「我答应的事,也会兑现……」
  「急什么?!」他英挺的眉毛又皱起来,随后撇起嘴。「我可不想和一个得
谵语病、头晕眼花的女人做爱!」
  心莲确实没有力气,而且头晕眼花,动一下就觉得整个世界在她眼前旋转.
  「医生刚才来过了!你得的是急性感冒,要是不裹着被子好好休息,不到明
天早上一条小命就会送掉!」他冷冷地道。
  「我……我还好……」即使在病中,她仍然没忘掉她的倔强。
  「你当然还好!刚吃了药,那是药物发挥作用,医生警告过,你的酷刑下半
夜才会开始!」他的眉头又皱起来。
  心莲抬起头,无语地望住他。她感到全身开始发汗,她热得想不顾一切掀开
棉被,唐司言却像是早知道她会这?做,他就坐在她的被单左缘,压住了松开的
一边被子口,另一边被缘掖在心莲身体下,在这个情况下她根本使不出力气转动
身体,只能无奈地蒙在像火炉一样烤炙的被子里,全身因为发热而痛苦呻吟。
  「你、你让我起来……我快要不能呼吸了……」她热得几乎快窒息!
  「不能呼吸总比病死好!」他冷血地低语,无动於衷地继续压住她的被子。
  尽管他表面上冷漠,眉头却越皱越紧.
  心莲很快就因?闷热而陷入半昏沈状态,那些发汗剂让她感觉十分不好过,
她说不出话,无法告诉他她对发汗剂过敏,全身百分之三十的水份会因为那种可
恶的毒药而蒸发……
  昏沈中她只知道有人不断补充水份到她嘴里,不知道又过了多久,终於她觉
得稍稍凉快,然后她昏昏沈沈地睁开眼,恍惚中似乎看到唐司言的脸,她很自然
地伸手推拒他,然后突然感到自己的腿间一股压力……
  不一会儿,她又被放入另一个水做的火炉中……
  晕迷中的她流了太多的汗!
  这种情况不太寻常,唐司言略一沈吟,就当机立断地掀开心莲身上的被子,
将全身被汗水浸湿的她抱进浴室。
  他先把晕迷不醒的她放在大浴室的毛毯垫上,然后打开浴缸的热水,并且加
上一半凉水让水温保持平衡,然后回过头开始解开她胸前的衣扣。
  他当然知道,不脱下她身上的湿衣服是不行的,虽然湿气在不寻常的情况下
可以发挥更好的保暖作用,但决不是现在。
  很快的,心莲的上衣被剥除,她湿答答的裙子也在三十秒后被脱下。
  然后,就只剩下平时用来护住那两团软绵绵的雪白乳房的胸罩,和一条足以
显示良好卫生习惯的透气三角蕾丝小内裤。
  唐司言眯起眼,盯着那两团呼之欲出的饱满乳房,和雪白的内裤下若隐若现
的黑色阴影……
  他知道他的动作得快一点,否则她很可能因为他的延误而病情加重!
  扯下胸罩的肩带后,他很快找到暗扣,然后动作熟练地拨开扣子—
  两团雪白的乳球,果然不出他所料地蹦弹出来,因为十分饱满的缘故,乳球
晃动的弧度大到足以让他立刻勃起。
  他感到下腹一阵紧缩,不过,唐司言的理智告诉他,她正在生病,他当然只
能克制住!
          接下来进行的是更困难的部分—
  他得脱下她大腿上那条根本遮不住什么的蕾丝小内裤。
  深吸一口气,他沈下眼,开始动手除掉她身上最后的障碍物。
  脱下她内裤的过程中,他必需屈起她的腿,以致於当他抬起头的时候,很容
易就看见她雪白的大腿间那道粉红色的诱惑……
  他倒抽一口气,低咒一声,觉得脑部充血。
  真是该死了!从他玩过第一个女人到现在,有什么时候像这一次这么不受控
制过!?
  「嗯……」
  心莲的眼睛突然微微睁开,不知道她此刻是不是真的有意识,至少看到唐司
言,她反射性地伸出手往他胸口推了一下,以表示她对他太过靠近的反感。
  唐司言挑起眉,她病中的力气当然不可能推动他分毫,却引爆了他自己放纵
的欲念—
  他毕竟是唐司言,表面上虽冷淡沈漠,骨子里却是放肆不羁的男人!
  他迅速脱下自己身上的衣物,然后伸出手,在她的抗拒下把全身赤裸裸的她
扯到怀里,一手越过她腋下扣住左半边顽皮地晃动半天的乳球,另一手手掌直接
按住她的私处,拇指扣住前端滑溜溜的小花蒂,并且恶作剧似地揉动它,其余的
指头接在其后往下摸索,一起挤在她紧窄的股缝间捏住她,宽大的手掌整个包住
她处子的私处。
  「啊……不要……」她扭动腰枝,私处的小缝却被塞得更紧. 然后她的脸孔
充血胀红,双颊比起刚才更不自然地泛着娇艳的红晕。
  「嗯?」他低笑。
  知道她在晕热中仍然有知觉,他嗄笑,中指更是故意地佔据要还没被男人的
利茅剖开的小裂口—
  「啊……」
  不理会怀中人儿的扭动,唐司言就以这样充满色欲的姿势,抱着女孩走进热
气腾腾的浴缸。
  对她,他竟然有一股奇怪的佔有欲!
  这股突然而来、强烈到匪夷所思的佔有心态让他微微吃惊,不过他并不排斥
这种感觉.
  他对过去的床伴当然有热情和生理反应,但是却没有一个女人能像她一样,
勾起他这么强烈的肉体欲念!
  现在发现有这种女人存在,他会好好的享受她,当然,他保证会让她欲仙欲
死!
  「啊……」
  泡进热水里的心莲,恍惚中发出满足的歎息。
  他无声地低笑,她就坐在他的大腿上,圆俏多肉的粉臀紧紧夹着他火热的硬
杵,他含着欲色的剔亮黑色眸子盯着水面上半浮半沈的胴体,盯着那可爱的粉红
色乳尖,敏感地接收到突然升高的水温刺激,渐渐变硬皱缩,他同时感觉到胯下
的抽搐,欲望节节高胀……
  同时他压在她下部的手指开始不由自主地动作,中指并且往前探到花壁包裹
的里边,试探她的湿润程度—
  「唔——」
  心莲原本紧紧闭着眼、皱紧眉头,忽然她睁开眼,茫然的眸光却没有焦距…

  「嘘. 我替你把身体洗乾净. 」他粗嗄地低语,情欲的音调低沈喑哑。
  心莲开始摇头,上气不接下气,脸孔不自然的潮红,而他的火热也达到了前
所未有的狂炽地步。
  「嘤啊——」
  女孩娇媚的嘤咛混合着他粗重的喘息在宽敞的浴室内回荡,男人和妇人的呼
吸都同样激烈……
  「啊——」
  心莲尖叫,然后渐渐平复下来,呢呢哝哝的呓语转成低低的呻吟。
  十分钟后她的呼吸仍然急促,心跳仍然无法平复,只能借着微微转动火烫、
汗湿的脸这小小的动作,和缓自己激昂的、无法放松的情绪……
  仍然头晕目眩的她,根本分辨不清刚才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直到她的冰冷的脸颊抵在男人的袒裸的胸口,一个潮湿的吻印在心莲雪白的
项背上。
  唐司言注意到她浮在水面的部份已经充分汗湿。而达到高潮,是他所能想到
让她充分发汗、尽快退烧的方法,当然,他之所以这么做,有一部分是为了他自
私、火热的欲望。
  心莲嘤咛着慢慢睁开眼,发现自己的嘴巴要像傻瓜一样张开才能喘气,鼻孔
一开一合地翕歙,全身发热、盗汗,胸部仍然在剧烈地起伏……而她完全不知道
自己为什么会这样!
            然后她的知觉迅速复苏—
  「啊!」
  她的意识也得到回复,感到男人粗犷的手指正在挑拨着她,雪白的身体因此
震惊而抖动着,乳房随之晃动,半浮在水面上随波烫漾,男人突然迅速反手牢牢
抓握住两只乳球,让它们在他的手心里鼓胀、突出,硬绷绷的乳尖戳顶着他糙粝
的手掌。
  「不要……」
  心莲惊慌地想摆脱他,唐司言的手却越握越紧……
  「你忘了,这个星期你是我的!」
  他低嗄嘶哑的嗓音像一道闪电贯穿她的意志,顷刻间,心莲停止了挣扎。
  「静下来、深呼吸,好好感受它。」他独裁的语调,就在她停止挣扎同时化
成一串低缓的呢喃。
    心莲感觉到胸口的紧绷和叛逆正在一点一滴的背离她而去……
  她不喜欢这样,她不要唐司言这样碰她!
  这让她觉得极度没有尊严,而且背叛她想要反抗他的意志。她应该更坚强!
但是此刻的她竟然对他的色情的触碰感到欢愉!虽然那只是肉体上的,但她仍然
不允许自己如此堕落!
  她宁愿是在床上,按照一般的、她能想像的男女仪式进行这种羞耻的事!
  「不要这样,我们可以到床上……」
  「我喜欢在这里!」他一口否决她。
  「啊——」
  一股撕痛让心莲不由自主地蜷缩起身体.
  「你好紧……」
  他粗嗄地贴在她耳边低语,灼热的气息喷拂在心莲脸上,手指技巧地在她体
内转动,突然发现前端的小花蒂肿得厉害,他低笑着,放开两团鼓胀的乳球任它
们随着水波晃荡,铁腕一样充满肌肉的手臂伸到她浓密的毛发下头,邪气地捏住
肿胀的小花蒂。
  「啊——」
  心莲的心跳几乎要冲到胸口,她的鼻端吸闻到一股浓烈的男性气息,她的心
跳加快、胸口肿痛,无助地张开小嘴急促地喘息,完全不能阻止他在自己腿间所
做的坏事。
  紧紧闭起眼,她纤细的手指沿着他肌肉起伏的手臂,摸到他搁置在自己腿间
的手,紧紧握住他强壮的手腕……
  唐司言移动自己在浴缸里的坐姿,让她的头从他的胸口移到浴缸边沿的软垫
上,他湿热的唇霸佔住心莲的娇嫩、鲜花一般甜美的唇瓣,疯狂地吸吮她的甜蜜,
然后沿着她的嘴角到雪白的颈子,一路吻下她高耸的胸口,最后终於咬住一只浑
圆的乳球粗鲁地吸吮她,直到她细緻的乳头被咬得发胀、白脂一般的胸口留下一
道道紫红色的性爱淤痕。
  她迷乱地睁大眼望着他,迷乱的眼眸却完全没有焦距,她的眸子无言地在恳
求什么,唐司言当然明白其中的含义!
  他嘶哑地低笑,一手扶着心莲的腰让她坐低,然后他硬耸的铁杵凑上前塞放
心莲的腿缝里同时垫高她的下体.
  心莲因为看见他吓人的贲起而倒抽一口气!
  他的身体构造不但跟她的完全不同,他下半身的毛发更是浓密得吓坏了她!
  唐司言观察到她第一眼看到男性勃起的反应。
  「啊!」
  心莲突然尖叫,因为男人弯下腰,低头用舌头和灼热的唇吻上那浮上水面的
腿窝间的唇花和那道小小的、贞洁的裂缝……
  「不、不要……」
  「为什么?不够舒服?」男人邪气地笑着。
  「不是……」心莲急遽地喘着气,困难地说不出话。
  她已经很用力地呼吸,肺部的空气却总是吸不够。
  「嗯!」心莲懊恼地吭声,用力摇着头、紧紧闭着眼睛,却没料到闭起眼睛
的举动,竟然让身体带来更强烈的感受—
  她全身在抽搐!
  这一次当然不是因为冷,而是因为生平第二次的高潮……
  唐司言剔黑的眸子转为阴暗——他再也不能等了!当把她的大腿拗到肩上时,
接着一个抬臀挺腰,迅速贯穿了她体内的薄膜!
  「啊——」
          心莲的痛苦尖叫回荡在浴室……
  撕裂的疼痛是必经的过程,却让她从欲火中短暂的清醒了片刻—
  在意识到她容许他对自己做了什么之前,他已经开始在她体内抽动。
  「嘘,宝贝,一会儿就不痛了。」
  出乎意外的,他想安抚她。
  她打结的眉心竟然让他的胸口掠过一阵闷痛!他喃喃地诅咒。
  「啊——」
  心莲的身体弹跳着,她的第一次在豪华的按摩浴缸里完成,而不像传统一样
在床上,除了一闪而过的羞耻感,她的身体感受到的强大冲击,传达到她胸海里
的讯息,却是昇华到高空的兴奋……
  唐司言不断在她体内抽搐,虽然明知道她是处女、是疼痛的第一次,他仍然
拉开她的大腿,让她两条腿几乎呈一百五十度,以利他深深地刺入,然后不断插
入、进击,抽出、撤退,然后他硬梆梆的利茅再一次狠狠地插入—
  完整、强烈的高潮突然像一股洪流一样冲击心莲的全身。
  她浑身抽搐得不能自制,身体仿佛浮上水面,下体残留着强烈的疼痛和亢奋
的收缩带领着她的知觉……
  一股热流突然射入小腹充满她,然后,全身一阵疯狂的痉挛之后,她终於晕
了过去。
  逃婚情妇~第七章
  莲再一次清醒的时候,已经全身乾爽地躺在床上。
  她睁开眼,唐司言就侧躺在她身边盯着她。
  「嗨!」他对着她睁开的、迷迷的大眼睛,露出一个慷懒的、男人味的笑容。
  心莲的心跳停了一刻。她当然明白,他是两小时前才和她数度发生过亲蜜关
系的男人!
  他在浴缸里得到她,让她经历了生平的第一次高潮。
  「嗨……」
  她窘迫地回复他的问候,像一只鹦哥。
  他咧开嘴,注意到她脸上的红晕。「有一个问题,我一直很想问你。」说到
这里,他忽然停下。
  她看到他的目光正被她滑下的被子里、那一片白皙的肌肤所吸引。
  心莲咽了一口口水,颤抖地问他:「什么?」以引开他的注意力,同时拉高
下滑的被子。
  「嗯?」他回过神,剔亮的男性眸子在那一霎间混浊了几分。
  「你刚才说什么?」她不得不提醒他。
  他看起来完全放松,让她怀疑男人在床上是不是都像他一样容易失去戒心?
  不过心莲显然错了,他表面上看起来放松,事实上那是他刻意让自己松驰的
结果,很快的,他的手已经找到她的—
  「啊,别这样,你刚才说要问我什么……」
  心莲的脸孔一下子就胀红,因为他的手准确无误地握住了被子下、一只高耸
的乳房。
  「嗯,」他哼笑,手指自顾自地捏着乳蕾玩弄。「我想知道……你逃婚的理
由。」他像是漫不经心地问。
  心莲呆住,身体也跟着僵硬。她原本以为他永远也不会想知道!
  掀开被子,心莲拿起床边还没干透的浴巾遮住自己,然后坐在床边,并且低
下头,避开他的注目。
  「没什么,我只是不想那么早结婚,何况我并不认识你。」后面这一个理由
是事实。
  她虽然听过他的风流韵事,但她并不认识他。她没有理由因为父亲的自私,
就把自己的幸福交在一个毫不认识的男人手上!
  「这是一桩为了双方利益才缔结的婚姻,根本毫无感情可言,你不会傻到想
在这里找爱情吧?」他不置可否地讪笑。
  事实上这桩婚姻只对何家有利,唐家的长辈之所以擅自替他决定婚事,只因
为担心他太过严肃、不近女色的结果,会抱持不婚主义. 当然,他们全猜错了!
  不过,如果今天何心莲已经是他的妻子,那么他反而不再对她的身体感兴趣

  至少他会避免碰她!因为他厌恶任何利益婚姻,以及束缚他自由的事物!
  至少,要他放弃自由自在的单身生活,服从於婚姻的束缚——还不到时候!
  心莲愣了一下。「我没有,但是我不喜欢我爸擅自替我决定婚姻,所以我逃
开了!」这也是事实。
  她当然没说出来,最重要的原因是——她唾弃他的风流和下流!
  现在,经历了他疯狂、充满技巧的性爱,她更加相信当初孟品萱告诉她的话。
因为这么懂得让女人「快乐」的他,完全符合孟品萱的描述!只是她没想到自己
竟然也成了唐司言的俘虏。
  「很聪明。」他下评语. 「你逃开是正确的,我可以省一点事,不必费神思
考接下来的离婚问题. 」
  这一次心莲的身体彻底的僵住。他的冷酷让她心冷,原本在她心中或许还残
留一点期望……
  期望什么,她无法宣之於口,更不能对自己承认,但她明白、她明白经过昨
晚,一切都不可能再「没有什么了!」
  唐司言强壮的手臂突然从后方环上她的腰,紧紧框束住两个小时前才彻底爱
过的女人。
  「回到床上来,我想知道在床上要你的滋味是什么?」他不屈不挠地抓住这
一个星期间属於他的丰满乳房。
  「什么意思?你是指偷情的滋味?」她带刺地回应他。
  「偷情?」他似乎因为她的话感到好笑。
  「我记得我们俩都没结成婚,没有结婚的男女做爱,不会对不起任何人,就
算不上偷情!」仿佛印证自己的话,他的手轻率地插入她的大腿间.
  可是会对不起我自己!心莲苦涩地在心底对自己说. 对於他半含着羞辱的爱
抚,她只能扭动身体当作无奈的抗议.
  「不要,你刚刚才——」
  「我又想要了!」他很得意地听到她倒抽一口气的声音。
  一方面他也暗暗惊讶,自己在经历了连续两次的激烈性爱后,竟然才碰她一
下就再一次地快速坚硬了起来!
  心莲当然察觉到他的亢奋,她不由自主地喘气。
  当他的手刚刚抵触到她湿淋淋的唇花时,他故意吹了一声口哨—
  「看看你,尝一次滋味就已经迫不及待地湿成这样了!」他邪气地嘲笑她的
湿润,指头没有停止地在她腿间进进出出的插戮。
  「才不是……」
  心莲喘了一口气,她想否认,他忽然抽出来的手邪恶地故意摆在两人面前,
她看到他手上黏呼呼的稠液……
  「不是?不要自欺欺人了!」他哼笑,咬住她敏感的耳朵用气音粗嗄地耳语
:「这些难道不是从你身体里流出来的?好湿啊……」
  心莲甩开头,他的下流虽然让她觉得羞耻,却同时挑起她体内强自压抑的滚
滚欲火—
  「呜……不要!」
  她猛地弓起上半身,身上的浴巾滑下来,雪白的乳房楚楚可怜地在冰凉的空
气中颤动……
  他握住她的私处,另一只手伸到前方抓住紧实的乳房,突然从后方进入她体
内……
  「呜——」
  心莲尖叫——他还没开始抽动,她已经一阵痉挛、达到高潮。
  唐司言烈火一般的眼闪过一道炽热的光电——他从来没有见过这?热情如火
的女人,何况在三个小时前她还是处女!
  奇异的电流忽然窜过他全身,即在下一刻不能控制地射出了热流—
  「Shit!」
  他懊恼地诅咒,然后迅速抽出她身体外,一言不发地转头走进浴室,然后「
碰」地一声关上浴室的门.
  心莲呆在床边,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事?她还瘫软在高潮的余韵里,腿软
得不能走到浴室问他发生了什么事!
  过了好一会儿,她终於听到浴室里传来流水的哗哗声。
  心莲就这样呆呆地坐在床边,直到电话铃声突然响起—
  心莲犹豫了十秒钟,终於拿起话筒。
  「喂?」
  「……请问,唐先生吗?」听到接电话的不是唐司言,对方犹豫沈默了一秒
钟。
  「他,呃,他现在不方便接电话。」
  「有一通电话指名找唐先生,小姐要替唐先生代接吗?」对方问。
  「我——」心莲想了一下,终於说:「好吧!」她想到,可以请对方二十分
钟后再打来,那时唐司言应该已经从浴室出来。
  话筒里传来嘟嘟声,心莲并不知道,总统套房的电话总是先经过过滤的。随
便一名女声轻快地从对头传来—
  「唐先生?您好!我是商报周刊记者——」
  「我不是唐司言」心莲连忙插话。「他现在,呃,他现在不方便接电话,你
可以过二十分钟后再打过来。」
  这回电话另一头犹豫了更久。「小姐,请问你是——」
  「我、我不重要!」心莲猛然意识到,自己贸然接唐司言的电话有多不恰当。
「反正你找的是唐司言,我已经说过他待会儿才能接电话,你等一下再打来好了! 」
  「喀」一声,心莲匆忙挂上电话。
  一分钟后她仍然呆呆地瞪着话筒,仿佛它是会吃人的怪物……
  商报周刊的记者……老天爷,她做了什么蠢事?还好对方不知道她的身份。
  「谁的电话?」唐司言从浴室出来,身上是赤裸的,只在腰际简单围上一条
浴巾,浓密的黑发还滴着水珠。
  「一个记者——」
  「记者?」他皱起眉头. 「谁让你接我的电话?!」
  「我……」心莲哑口,感到心脏抽痛了一下。
  他擦干头发后就套上衬衫,然后拿起话筒按了几个号码,问道:「有没有记
者打电话到我的办公室?」
  沈默片刻,他似乎在聆听对方说话。然后心莲听到他诅咒一声,既而用力挂
上话筒。
  「怎么了?」她不自在地问,感觉像是自己做错了事,所以让他感到困扰.
  「以后任何电话都不准碰,除非你想让全世界的人都知道你何心莲是我唐司
言的情妇!」他面无表情地指着她,态度十分冷硬。
  他厌恶刚才那种不能克制的感觉——他太过沈陷於她的肉体,这实在有违他
向来控制得宜的意志力!
  心莲苍白着脸,几乎承受不住他无情、冷漠的指责。她分辨:「我根本不知
道那是记者,我只是想替你接电话而已——」
  「不必!」他冷冷地打断她的话:「如果你以为用这种方式能在你我之间制
造' 关系,未免太一厢情愿了!」
  「我没有!我留下来只是感谢你借我爸钱周转,没有想过其他的!」他为什
么要这样冤枉她、污辱她!?
  「最好没有!就算有,也不会出现你想要的结果!」他眯起眼,冷冷地说.
  心莲再也受不了他这?刻薄的言辞,转过头,她坐在沙发上背对着他。「如
果你这么担心别人知道我们的' 关系,我可以马上离开. 」她苍白的脸上没有任
何表情,抿紧的唇透露出她的倔强。
  唐司言脸色一变。「一个星期的期限还没到,你别想离开!」
  心莲沈默无语. 她知道她没有资格说任何话,毕竟游戏规则是他订的。
  「昨天我已经交代下去,汇五亿到你父亲的户头,早上医生会再来一趟,我
出去办点事。」不等心莲回答,他穿上鞋子按住电梯的门钮,然后跨进开启的电
梯。
  一来他必须防止好事的记者找上门,二来他不希望再听到任何她要离开的藉
口。
  想到一个星期的时间,他忽然觉得太短,看来得再想一个藉口继续留住她!
  唐司言不愿去思考,自己为什么想继续挽留心莲的原因,保单纯地把它归究
于生理上的需要。
  没有说明什么时候回来,电梯门已经合上。
  心莲瞪着关上的电梯门,忽然觉得冷,她用双臂环住自己。
  她的第一次没有吻也没有拥抱,虽然明知道是自己会得到的待遇,但她仍然
觉得空虚……
  眼泪不争气地流了下来。
               *****
  唐司言回到「唐氏」集团的台湾分部,孟品萱已经等在地下停车场。
  「唐先生,一堆记者已经在大门口等你——」
  唐司言的脚步停住,他瞪着孟品萱蹙。「为什么消息会走漏得这么快?」他
冷冷地质问。
  「因为商报周刊的记者打电话到饭店时,接电话的是一名女子。唐先生,这
女人是?」孟品萱试探,这也是她想知道的答案。
  「商报的记者怎么会知道我住在哪一家饭店?」他犀利的目光扫过孟品萱。
  「记者嘛,总是神通广大……」孟品萱顾左右而言他,目光不敢直视唐司言
锐利的视线。
  唐司言眯起眼,端详不敢直视他的女人——他不相信孟品萱!
  知道他住在哪一家饭店的,只有唐家人和替他安排台湾行程的孟品萱,家人
是绝对不会泄潜心他的行程的,那么让人怀疑的物件就只有眼前这个女人!
  只是,她这么做有什么目的?
  「唐先生,我想现在饭店大门口大概也挤满了记者,不如你先跟我到家里去
避一避,等晚上再回去?」孟品萱热切地提议.
  唐司言挑起眉。「谢谢,我想没有什么不能面对媒体的。」他撂下话,就直
接往大厦的电梯走去。
  孟品萱碰了一个软钉子,笑脸顿时变得僵硬。
  孟品萱发呆的时候,唐司言已经走进电梯,待稍回过神才快步跟上,尾随唐
司言走进电梯。
               *****
  心莲在饭店送来的晚报上,看到唐司言的新闻。
           他明确地回答记者的问题—
        饭店房间里的女人是他的小妹唐心欣……
  没有,他目前没有结婚的打算。
  何心莲是一个早就跟他不相干的陌生女人。
  丢开报纸,心莲缩在沙发上,心头一股酸涩的感觉吞噬了她。关上灯,她蜷
缩在沙发一角,望着阳台下映照而来的灿烂光影。
  唐司言并没有软禁她,但她明白这是自己的责任和工作,所以并没有下楼吃
饭,她很尽现地留在房间里等他回来。
  她不想弄清心里那种疼痛的感觉是什么,因为事情的发展变得太荒谬——她
从唐司言的未婚妻变成了他的情妇……
  更荒谬的是,婚礼那天她自以为逃脱了束缚,没想到却将自己推进了万劫不
复的地狱.
  「铃铃——铃铃——」
  电话突然响起来,吓了心莲一跳。
  唐司言交代过不许她再接电话,可是他也说过医生今天还会再来一趟……
  她宁愿不看医生,本想忽略电话铃响,但电话却一直响个不停。
  大概过了三分钟或者更久,心莲终於犹豫地拿起话筒—
  「喂……」
  「心莲?」电话另一头传来孟品萱尖锐的声音。
  心莲呆住,她紧张地握住话筒,半天没办法说话。
  「心莲?是你吗?」孟品萱换回一向娇甜的声音,温和地问。
  她假传唐司言的命令,要饭店的接线生直接把电话转到总统套房,目的是要
探查在唐司言房间里的女人是谁,没想到竟然会听到心莲的声音。
  「品萱?是我。」心莲尴尬地承认自己的身份。她同样在第一声已经认出孟
品萱的声音。
  「真的是你,心莲!」孟品萱的声音含着掩藏的惊讶。
  「你打电话来有事吗?他……唐司言现在不在。」她忸怩地提起他的名字。
  想到他离开的时候那不高兴的表情,她的心突然纠成一团.
  「事实上是司言要我打电话来的。」顿了顿,孟品萱道:「司言说你在饭店
里等他,他不知道要怎么打发你,所以——一开始我还不相信……」
  心莲僵住了,她握着话筒的手微微颤抖,当嘴里尝到一丝血味,她才知道自
己咬破了嘴唇。
  如果他想要她走可以直接说,又何必透过第三者?
  何况今天早上她也已经自己说出「离开」两个字,她不明白他为什么要假装
留下她?难道只因为「离开」是她提议的、而不是他要她走的?
  经过这两天一夜的相处,她知道唐司言是一个凡事积极,不喜欢被动、被「
告之」的男人,是因为这样,所以他认定要让自己走或留,只能由他开口决定?
  「心莲?你有在听我说话吗?」
  「我……嗯。」她屏住了气,感觉鼻腔内酸涩到无法呼吸。
  「我想你还是自己走比较好,如果要我开口,恐怕说出来的话会让你很难过,
且身为你的朋友实在不想让你不好受。」
  「我知道,品萱……谢谢你!」心莲掩住嘴,因为她惊觉自己的声调已经带
着哭音。
  孟品萱在电话这头窃笑,她只是打电话来拭探,顺道扯了一个谎,没想到会
得到让她这么满意的反应。
  「既然你瞭解我的为难,那我就不必多说了。」
  「……」心莲一阵沈默。
  她难堪地想挂断电话,却只能紧紧握着话筒,僵在电话这一头.
  「心莲?」
  「我、我在听……」
  「那——你知道该怎么做了?」
  「我知道,我不会让你?难的……」
  「那就好」孟品萱话锋一转,无辜地道:「对不起喔,我也是职责所在。」
  「没、没关系. 」心莲捂住话筒,因为她已经快要崩溃了!
  她原本娇甜清脆的声音已经完全变成哭音。
  「呃,是这样的,不是我要逼你,是司言交代——你必须马上离开. 」孟品
萱的声音开始有点无情。
  心莲当然感觉到了,但却直觉以为,那是因为孟品萱和唐司言的关系并不寻
常,知道自己待在唐司言的房间,所以才会这般冷漠。
  「品萱,对不起……我和唐司言——我们、我们不是你想像的那种关系,你
不要误会。」她心痛地撒谎,眼泪无声地滑下来。
  虽然她知道自己根本不需要道歉,会到这里并不是为了自己,但她仍然觉得
对不起孟品萱。
  毕竟她早就知道孟品萱和唐司言的事,却仍然和唐司言在一起,这等於是对
朋友的背叛。
  「算了,反正你结婚之前,我已经告诉过你司言和我的关系,后来知道你逃
婚,当时我是很感谢你的成全啦!不过现在你又回头和司言在一起同居,我也没
什么好说了!」孟品萱冷冷地道:「为了你自己好,赶快走吧!不要等司言赶你,
那会很难看的,你好自为之吧!」
  心莲还没来得及回答,孟品萱已经「喀」一声挂掉电话。
  话筒终於滑下心莲的掌心。她怔忡地面对一室黑暗,眼泪再一次不争气地滑
下脸庞。
  她不想承认,但她心里却很明白—
  不管唐司言是什么样的人,她已经无法自拔地爱上他了!
   逃婚情妇~第八章
  孟品萱挂上电话后,得意洋洋地转身打算回办公室,当看到唐司言正站在她
后面时,她惊吓地张大了嘴。「唐、唐先生……我、我……」
  「原来一切都是你在搞鬼。」唐司言冷冷地道,放下后方另一张办公桌上的
分机.
  他一直不明白心莲逃婚的原因,现在他终於弄清楚了!
  听到这句话,孟品萱心头一阵惊骇。「我……不是的,唐先生,你听我解释!」
孟品萱吓得语无伦次。
  不是她不小心,要不是那个无能的记者根本套不出什么消息,她也不必冒险
在公司打电话。
  「你最好给我好好解释,到底对心莲说过什么?!」唐司言阴沈地道,同时
按下警卫室的红钮.
  孟品萱看到他的动作,脸色一阵苍白。「唐先生,您不能赶我走,我还是'
唐氏' 的员工——」
  「走不走随便你,反正无论你到那里,我都会让你活不下去!」他咧开嘴,
脸上却没有丝毫笑意。
  「你很清楚我的办事原则,犯了错,没关系,要是犯到我——那就是你不应
该了。」
  他的声音很轻,听起来就像是用来哄女人的声调,只有孟品萱知道其中冷酷、
恐怖的事实。
  唐司言会让她一辈子都找不到工作!
  一个人没有工作就不会有收入!唐司言摆明瞭要她死,他居然厌恶她到这种
程度!
  「不要啊,唐先生!」孟品萱肝胆俱裂地沖上前去,想乞求他饶过自己,可
歎的是她还没抱住唐司言的大腿,即被迅速赶到的警卫,在唐司言的示意下逮住
双臂—
  「把她拖出去。」唐司言无情地下令,冷淡地像是全然不干他的事。
  「求求你!唐先生,就算没功劳,也有苦劳!何况我对' 唐氏一直很忠心的!」
孟品萱尖叫着哭喊。
  她知道一旦被拖下去,错过唯一的求情机会,她就真的再也没有机会了!
  唐司言就像是没听见一样,径自开门走进自己的办公室。
  「唐先生——」
  「碰」一声,孟品萱杀猪一样的叫声,被挡在隔音效果一流的桃花心木门外。
  「啧啧,这样会不会太残忍了?言?」
  唐司言才刚刚关上房门,房间的沙发上一名邪气、酷似反町隆史的男人,正
跷起长腿,悠悠哉哉地喝咖啡。
  男人嘴里说着悲悯的话,俊脸上的邪笑却没有减少一丝一毫。
  这名俊到让人侧目的男子就是「唐氏」集团的二少、唐家真正以风流闻名的
唐司隽.
  「刚才你还没说清楚,我要你查的事结果如何?」唐司言像是没听见他的问
题,反正他知道阿隽不过是随口揶揄。
  唐司隽伸手推了推斜斜架在鼻梁上的墨镜,那张玩世不恭的俊脸,忽然荡开
一抹不知道已经迷死多少美眉的邪笑。
  「放心吧!我和阿洛正在查那件事,不过阿洛现在不方便出面。你也知道,
心欣已经回到台湾了」
  唐司言点个头. 「找到上面的人,如果可以,直接谈判也行!」
  他现在说的,是有关香港「唐氏」的电信盗用案—
  从何心莲的身上一路追查下去,目前情况已经越来越複杂.
  「好了,我先走了!」唐司隽放下咖啡杯,从沙发上站起来。
  「对了,」走到门口的时候唐司隽突然转过身,俊脸上乍现一抹邪气的诡笑。
「阿言,经过这几年,想不到你为了女人发起狠来,居然还是一样面不改色,看
来你这个兄弟会主席还真不算浪得虚名。」
  诡笑地撂下话,不等唐司言回答,他已经开门出去。
           唐司言瞪着房间皱起眉头—
  这傢夥怎么会知道他在UCLA的事?
  如果他知道,看来阿洛、阿漠他们全都知道了!
  「该死的……」他喃喃诅咒。
  不必用到脑袋想也能猜到,这帮无所是事的傢夥为了想看他出糗,根本没什
么兄弟道义,他们什么事都干得出来!
      看来他和心莲的婚事很有可能是这一帮傢夥设的—
  其实也不必多费功夫,只要他们在奶奶面前搬弄几句就够了!目的吗?当然
是想赌他这个当年兄弟会的主席,会有多听家族的安排!
  想到心莲,他的眉头皱得更紧. 一想到那个小女人,他胸口竟然有一股放不
下的牵挂。
  好吧,他承认他在乎她,不过还没在乎到愿意为了她、失去自由的地步!
  虽然现在他已经可以猜到她逃婚的理由,是为了孟品萱,但孟品萱还是没说
清楚,她到底跟心莲说过什么话?
               不过……
  无所谓,他会亲自去问她。
               *****
  心莲从饭店下楼后,才走到大厅就遇到方尚维.
  「尚维?」
  「嘘!」
  方尚维同一时间看到她,他快速跑过来、脱下外套盖住她的脸。
  「外面都是记者,你绝对不能让他们看见!」他压低声音,并且带着她迅速
地从饭店的侧门离开.
  「尚维,你怎么会在这里?」终於摆脱记者、安全坐进方尚维的车子后,心
莲问他。
  「我看到晚报,猜到在唐司言房间里的女人是你。」他皱着眉头,不认同地
说.
  心莲失踪了两天一夜,如果这两天她真的一直待在唐司言的房间里,会发生
了什么事是可想而知的。
  心莲沈默着不说话,不试图为自己辩解。
  「你为什么不说话?」方尚维的眉头皱得更紧.
  她越沈默,表示其中不可靠人的事越多,也越让他担心。
  心莲摇头. 「我没什么好说的。」
  她的回答等於默认了他猜中的一些事!
  「如果你当我是朋友,就别害怕告诉我事实。」
  「你误会了……我不是怕告诉你,而是——我自己也不知道该从什么地方说
起。」心莲怔怔地回答。
  「好吧!」心莲茫然的视线让他有点心疼,他终於不再勉强她。「我不问你
了,但是现在伯父的医院里也有记者,你有什么打算?」
  心莲娇嫩的眉心紧蹙着,她缓缓地道:「尚维,我爸的公司——五亿,够他
还钱吗?」
  方尚维学经济的,对於国内企业的概况多少有一点瞭解。
  「应该够了!银行如果知道他有五亿,就算资金仍然不足,也会同间民借钱
给伯父的公司周转. 」
  没有一笔钱,和拥有五亿资金却仍然负债的公司,的确是不同!银行绝对会
考虑后者,而不会傻到借钱给前者那个一无所有的穷光蛋!
  这是很简单的道理。大多数的公司——包括大型企业都有所谓的隐性负债,
且良性的隐性负债有时并非是不好的事,只要公司能持续运作下去,隐性负债有
时反而具有创造盈余的契机.
  商界就是这么诡异和现实,方尚维是学商的,他当然瞭解!
  「那我爸爸的病——」
  「伯父的病已经好多了,医生说他复原的状况良好,半个月后就可以出院,
往后只要定期回到医院複健就可以,伯母也稍微放宽了心。」
  听到方尚维这?说,心莲颤了一口气。
  「心莲,你还没告诉我,你有什么打算?」
  「我……尚维,你能不能借我一点钱?」
  「当然没问题!」方尚维一口承诺,但他仍然不知道心莲的打算是什么.
  「我想、我想到东部去,找一个风景很好、人情味浓厚的小镇暂时住下来…
…如果有机会,我希望在小学教书,就算是代课老师也可以。」心莲低头看着车
内的高级皮椅,徐徐地说道。
  方尚维把车子往路边停,然后踩下煞车。
  「心莲,你是开玩笑的吧?」他惊讶地问。
  「不,」心莲摇头. 「我是认真的。最近发生的事让我觉得好累……我想休
息一下。」
  她不想让任何人找到她,就算是父母,她也想避开一阵子,而且纵使是至亲,
爸妈怕也不瞭解她心里的想法和痛苦。
  方尚维很严肃地盯着她看了好一阵子,终於歎了一口气。「我替你安排吧! 」
他道。
  「尚维?」
  「我在美国念书的时候认识一名专攻教育的同学,她回国后自愿到东部一所
偏僻的小学当校长,如果你不介意山上清苦的生活,我可以替你安排。」方尚维
露出笑容、鼓励地说.
  他知道挽不回心莲的决心,只好退而求其次,替她安排退路。
  「我当然愿意!」心莲太感激他了。
  「你打算什么时候去?」方尚维问。
  「现在。」
  「现在?!」他又惊讶一次。
  「嗯。」心莲点头,然后低头郁郁地说:「我现在不想回家……我已经没地
方去了。」
  「我瞭解了……」方尚维歎了口气。「那么我们就现在去,出其不意地去拜
访这位山中朋友吧!」他笑道。
  「谢谢你,尚维……」
  心莲忧郁的眉心打开,她苍白的脸上终於有了第一道笑容。
               *****
  到了山上的心莲开始教起心心国小的小朋友。
  这间山上小学总共才只有三十个小朋友,老师只有她和方尚维的朋友两个人,
所以心莲什么都得教——从国语、算术、自然科学……一直到美劳,几乎无所不
包,却也忙得不亦乐乎。
  她来到这所学校已经一个多月了,发现自己非常适应这里的生活,小朋友的
天真、可爱?她洗去了不少烦忧,也让没有唐司言的日子变得比较容易。
  傍晚的时候,心莲整理好自己的东西,便散步回到离学校一百公尺远的导师
宿舍。
  「老师、老师!」一个小女孩在半路叫住她。
  心莲停下脚步,回过头看着身上穿红色洋装、皮肤呈现健康小麦色的小女孩。
  「琳雅,有事吗?」小女孩名字叫琳雅,父母亲都是山区当地的原住民。
  心莲来到心心小学一个多月,已经跋山涉水访遍了孩子们遍佈在山区各处的
家。
  「刚才有一个好高、好帅的哥哥找你。」琳雅仰起脸,纯朴的小脸露出属於
山间小孩特有的、憨憨的可爱笑容。
  心莲却愣住了,她弯下腰问:「琳雅,你说的哥哥是……」
  「就是那个人啊!」琳雅笑嘻嘻地指着心莲背后。
  心莲的背部突然感到一股麻痛,等到她鼓起勇气转过头,琳雅已经咯咯笑地
跑开了。
  后面是一大片光辉灿烂的夕阳,她面向着阳光,眼睛一时睁不开……
  「原来逃走是你一贯擅用的伎俩!」
  唐司言的声音听起来十分冷硬,等他一走近,心莲终於看到他的脸色并不平
静—
  他在生气,而且是生着非常大的气!
  「我、我……」
  心莲退了两步,因为退得太急了,山上不平的小路立刻就绊倒她。「啊——」
  「该死的!」唐司言气急败坏地沖上前去抓住她的腰。
  「我——你怎么会在这里?」抓住他的衣袖,确定自己安全无虞后,她呆呆
地问着。
  「我来抓逃犯!」他凶恶地回答她。
  手上的触感心动地要让他发狂,他皱起眉头,不自觉加重了手劲、捏紧她柔
软的腰部。
  他软硬兼施,好不容易才从梁淑娴口中问出心莲的去处,否则这?偏僻的地
方,他大概一辈子也找不到她!
  「什么逃犯?」心莲红了脸,她转开脸,心虚地不敢看他的眼睛。
  她不相信他是在指自己,因为当时是他要她离开饭店的。
  「为什么私自离开饭店?」他捏紧她的腰,同时伸手转回她的脸,他要她看
着自己说话。
  「是你要我走的……」
  「你相信孟品萱的话?」
  「你是什么意思?」心莲呆呆地反问他。
  「结婚前,她到底跟你说过什么,导致你选择逃婚来让我难看?」他冷下脸
质问她。
  心莲睁大水汪汪的眼睛,用力摇着头. 「我从来没有想过要让你难看,我是
说——如果我曾经让你难看,那也不是故意的。」
  「到底是什么理由?!」他皱起眉头.
  「是——你为什么会提到品萱?」她忽然问。
  唐司言眯起眼睛。「孟品萱跟你说过什么,我要你一五一十地告诉我!」他
没有直接回答她的问题.
  「也、也没什么,她只是好意提醒我你的花心,还有、还有你和她之间的关
系……」
  「什么关系?!」唐司言语气不善地问。
  「品萱说……」她顿了顿,既然他想知道实情,她就不再隐瞒了。「她说,
你和她之间有不可告人的亲密关系. 」
  「Shit!」唐司言粗鲁地诅咒。
  「你别怪她,她会说出事实也是因为太爱你的缘故。」
  「笨蛋!」
  「什么?」心莲无辜地皱起眉心瞪着他,不明白他为什么突然骂人。
  「她说什么你都信,改天她要是告诉你,我打算和她私奔——你也相信?」
  「可是、可是品萱没有理由骗我。」
  「她有!她有一千、一万个骗你的理由,笨蛋!」他想骂她,却更想关住她,
让她再也逃不开他的视线。
  天知道这一个多月来他是怎么捱过来的!
  现在,他正在考虑把她绑回台北后关起来,直到她学会相信他为止!
  「你干么一直骂我……」心莲无辜地呢喃,心里觉得好委屈。
  虽然这一个多月来,思念他的痛若,让她忍不住利用宿舍里唯一一台电脑,
上网查看唐司言的资料。她已经知道他是一个很成功的商人,不但把香港「唐氏」
经营得有声有色,而且从来不闹绯闻。
  「谁教你随便听信别人胡说八道!」他嘴里说得凶恶,却把她搂得更紧.
  这些日子来,他冷静思考着,心中已经有了答案。原本他一直以为可贵的自
由,在失去了她之后,突然变得很可笑。
  「我想,我的确有可能是误会你了,可是这并不代表你可以一直骂我啊!何
况把我留在饭店奸宿' 的人的确是你啊!」心莲很为难地思考着,不知道是要推
开他,还是任由他揽着自己的腰?
  他替她做了决定,很霸道地把她的身体压在他身上。
  「奸宿?!」同时他瞪大眼睛,不可思议地盯着她那张无辜的小脸。
  「对啊,明明就是你的错. 」她是这么认定的。
  在心莲眼中可没有情妇这个字眼,她觉得唐司言根本就是在「奸宿」她。
  「老天!」唐司言发笑,他不可置信地摇头说:「看来要是不给你一个交代,
我大概会永远背上这个难听的恶名了!」
  奸宿?他不相信他认识的女人中,还有谁能想出这么天才、可笑的字眼!
  她实在不像一个活在二十世纪的女人!
  「什么、什么交代?」心莲抬手撑在他的胸膛上——觉得他好像抱得太紧了,
让她快要不能呼吸!
  唐司言咧开嘴,盯着她因为两人身体的接触而渐渐胀红的小脸,露出微笑。
  「还不懂吗?」他把她搂得更紧,然后低下头在她的耳边轻道:「嫁给我!
小笨蛋。」
  心莲张大嘴巴,一开始还没听懂他的话。「你说什么……」
  「我说嫁给我,小笨蛋!」趁着她发呆的时候,他开始不规矩地吻她可爱的
耳垂。
  「可是、可是你和品萱……」
  「闭嘴!」下一刻,他用自己的唇堵住她好疑的小嘴。
  「唔……」
  现在他很专心地吻她,至於该给这个小笨蛋的解释,就稍且留下吧!
  不过,看来他得花不少时间跟这个「小笨蛋」解释,因为这几年来他唯一「
奸宿」过的物件,只有她一个人。
  而且他能确定的是,从过去到现在,他没有跟任何女人许过任何承诺,更是
连想也不曾想过放弃他最看重的自由,自愿踏入婚姻的陷阱。
  刚才他听见自己亲口说出「嫁给我」三个字时,连他都被自己吓住,竟然会
亲口许下承诺—
  这句他原本以为一辈子都不可能跟任何女人开口说的话!
  也许是老天巧妙的安排,即使她曾经一度逃婚,但仍然让他在广大无际的网
路上遇见她。不过这个小女人是用什么方法蛊惑了他,总之他已经深陷情网,莫
名其妙地被这个老是想逃开他的小傻瓜给俘虏了!
  於是,唐司言过去的风流史早已成过去,往后他生命里的女人只会有一个—
  他唐司言的逃婚爱妻——何心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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